肉骨樊笼 第99节 (第3/3页)
这个动物呢,分两种,大部分是老实居家型,只在自己的石头里转悠,少部分是掠食者,可以进到附近、别人的石头里开杀,同类食补。目前已知的,红姑、徐定洋,都是掠食者。” 陈琮补了句:“我爷爷应该也是,他从前不是,现在是。” 肖芥子想起自己遭遇掠食者那次,到底是徐定洋还是陈天海呢? 徐定洋的可能性更大,因为当时她距离自己更近,按时间推算,那时候,徐定洋派司机和手下进民宿去接红姑,自己等在车上,兴许是等得无聊、无意间打了个盹。 她说:“接下来,其实是有点可怕的,你会渐渐分不清梦里和现实的世界。” 石头无形也无色,好像退化成了看不见的能量场,笼罩着现实世界,而且这个能量场仿佛是活的、在进化中:起初,你只能看到、摸到,后来,你就能听到、嗅到。 陈琮想了想:“是不是类似于‘环境行骗’?” 肖芥子没听明白。 陈琮给她解释:“梦肯定不是真的,我们都清楚这一点。小石补阶段,你一入石就知道是在做梦,拿我举例,我看到周围都是蒙蒙的蜜黄色,都无需思索,就知道自己入石了。” “但后来,我们继续养石,入梦时的环境也越来越真实,它先是视觉欺骗,接着触觉、听觉、嗅觉……” 肖芥子恍然。 没错,就是整体的大环境都在“行骗”,她又想起了李二钻的那句“是整体的环境想杀我”。 如果环境可以“行骗”,那确实也可以“杀人”。 她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,行骗、杀人,都是生物行为,总不见得石头是活的、有意识的吧? 截止目前,她的进展也就到这里,再多也提供不出什么了:“其他的,我回头有了发现再跟你说。” 终于讲完了,可算是能踏踏实实吃饭了,肖芥子长吁一口气,筷子一拈,大快朵颐。 陈琮无心吃饭,反复琢磨肖芥子刚刚说的,捋清理顺时,肖芥子也差不多快吃完了。 这姑娘吃饭可真开心,那种可心如意的餍足和欢喜,让人觉得哪怕自己不吃、只看着她吃都觉得高兴。 陈琮心念微动:“芥子,问你个事啊。” 肖芥子拿餐巾揩嘴角:“你说。” “你真的生病了吗?” 肖芥子瞪大眼睛:“有啊,当然有,你怎么就不相信呢?” 陈琮哭笑不得,谁看到她这反应能相信啊。 “生病”这种话题,素来是忌讳的,陈琮的客人里,颇有几个重疾缠身的,每次说到病情,说的人难受,听的人也压抑。 陈琮把椅子拖近,面向着她坐下:“你到底生了什么病啊,能说说吗?” 肖芥子给他形容:“就是那种,身体的某一部分,会突然毫无征兆的,罢工、停摆,你明白吗?” 她给陈琮讲起经历过的发病,夹杂了很专业的医疗术语,讲起自己为了这事发愁,起初只冒一两根白头发,后来,那些白发像是商量好的,专往那一处长,越长越多,不过也不是没好处,她可以戴各种各样好看的帽子。 陈琮听得怔住,开始觉得像渐冻症,后来又觉得不是,渐冻症是钝刀磨肉、干耗的绝望,她这种的,像极其荒唐的玩笑。 肖芥子居然还能笑得出来:“最倒霉是有一次失明,眼睛有十来秒看不见了,眼睛罢工了。我正好在骑车,就被车撞飞了,但那个时候骨头是真硬啊,爬起来居然没事。” 陈琮听得头皮发麻:“那你这样的,不应该开车啊。” 肖芥子叹气:“我知道啊,可失明也就那么一次,而且这病一般几个月才突发那么一下,最近两次都是走路的时候、喝咖啡的时候,症状轻到相当于没发病,倒也没有影响过我开车。” “那大石补之后,你觉得好点了吗?” 肖芥子皱眉。 不好说,大石补对于强健身体、恢复愈合是见效的,但这种病不是流血受伤,这几年发病的频率确实降低了,但是…… 她指着桌面上的盘子:“你知道‘点兵点将’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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