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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长安乱(五)  (第2/3页)
被长风惊动,绷紧脚尖,抻了个懒腰,睁眼看向一旁老实地跪坐在竹席上的骆子实。白竹编的席子,斗磨平密,了无罅隙,镀着月华,恍如白腻的软玉。陆重霜睡着象牙席,兽头的瓷枕,暗红木的躺椅,较之身侧发呆的小男人,更为华贵威严。    “喂,喝酒吗?”陆重霜道。    “啊?喝、喝酒?”发呆的骆子实一个激灵,伸着脖子指向自己。“殿下是在说我?”    “突然静下来,有些无聊,”陆重霜侧卧,手撑头,看向骆子实。    搬迁可是个急不得的大活。    鸾和女帝的东西,陆重霜断然不会用,九霄公子的东西也断然不会让夏文宣用。偌大的后宫充斥着来历不明的宫婢、宦官,貌美或曾经貌美的后宫男子,众多殿宇,专属帝王所用器皿、衣饰,正君及诸公子的衣食住行,内官们的安置……    包括后续如何处置晋王府,亦是悬而未决。    文宣遣人传话说母亲想让他在宰相府小住两日,以解思念。陆重霜对此毫不意外,退位诏书来得气势汹汹,在外人眼中,女帝生死未卜、陆照月下落不明,他们夏家也要先一步想好对策。    骤然清闲,百无聊赖,所幸逗骆子实解闷。男子不同女子,哪怕他真是如月所出,也无实质威胁,大不了关后院养一辈子。    陆重霜又说:“所以喝酒吧。”    晚风吹过,松松挽就的黑发落在脸庞,她面容素白,看人的双眸似笑非笑,两尺的素纱袖不经意间滑落。    骆子实看着看着,突然红了脸,五指揪住衣衫的下摆,直愣愣点头。    陆重霜命葶花去传女婢,过了一会儿,侍女托着盛刨冰的底盘,送上佐酒小食与进贡的葡萄酒。盛酒用的是罕见的玻璃瓶,月色下晶莹剔透,两个精巧的玻璃小盏,极具异域风情。    骆子实在她的注视下,大着胆子倒满杯盏,一饮而尽。    酒液芳辛酷烈,刚入喉便呛得他直咳嗽,右手握拳不断捶胸。    “蠢死了。”陆重霜轻笑,随着他笨拙的举动,将杯中殷红的美酒一饮而尽。    “殿、殿,陛下,陛下好酒量。”骆子实一时间改不过来称呼,再加烈酒烧嗓,说起话磕磕绊绊,鼻音浓重,两只圆圆的眼睛都要憋出泪了。    “在军营练的。”陆重霜轻声答。“从前有个很能喝的部下,足足大我二十,守边关八年,可惜后来战死。相当惨烈的一战,打了两天两夜没合眼……如今回想,恍若一梦。”    骆子实仰面看她,忽得忍不住想——十七岁,真的是一个当圣上的年纪吗?    陆重霜说完,给他斟满酒盏,俨然要看他出丑。    骆子实露着舌尖不停吸气,委委屈屈地看着被她满上的玻璃杯,小声喊:“陛、陛下……”    陆重霜言笑晏晏:“赐酒不喝,是想掉脑袋。”    迫于淫威,骆子实手指颤颤地接过,两只手捧着,喉结上下动了动,鼓足勇气闷了。    喝完,他急忙拿冰镇小勺挖一勺蒸梨塞进嘴,左腮鼓鼓的。    “在邀月楼里呆了那么长时间,连陪酒都没学会?”陆重霜呷酒,不忘嘲笑。“男子的本分都做不好,想来是读经史子集读坏了脑子。”    “陆重霜,你这女人怎么这样?不会喝,你要说我读经典读坏脑袋,会喝,你又会嫌我不守男德。你善变,你!”骆子实小声反驳。    他腮帮子含着甜腻的蒸梨,辛辣的酒熏得面颊通红,如同闹脾气的锦毛鼠,还没人手掌大,毛茸茸的,一生气就缩起来拿屁股对主人。    “你
		
		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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